[转帖]左岸彼岸花

吻别⊙＿⌒ · 发表于 2007-1-23 00:38:00

1。 
遇见潮笙的这一天，是2005。一个蔚蓝明媚的下午。 
天空的颜色不是我喜欢的如海水的湛蓝。我讨厌这样的天空与这样的颜色，给人的感觉太过明慰灿烂。灿烂耀眼的阳光一丝不遗地照射每个人身上，有些微暖懒泱泱的感觉。我讨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其中包括阳光。连一些普通不太常联络的人都说我这个人很古怪。古怪到是一些常人不能接受的异类。 
即使是另类，即使是古怪。但是，生活必须生活。为了延续生命，为了那个不可预测的人。我必须勇敢并且坚强地生活下去。 
我是一个不太爱接触人群生活在偏僻阴暗地方的人，不喜爱那些热闹喧嚣的地方。常常一个人困在屋子里很久很久，久到必须出来购买生活用品。才微微地接触温暖的阳光，耀眼湛蓝的天空。和喧哗繁华的人群与城市。 
这一天，也是因为要购买生活用品才遇见潮笙。尽管只看见他的一个背影也能够让我如获至宝般欣喜。我需要他。他是我失踪很久的氧气。没有他的日子就如同活在水里面，空气不够呼吸。 
在东茳北面很潮湿很贫瘠的一个地方市场，那附近人们维持生活的场所。我在一条摆满摊子的暗巷，打算购买一些可以解闷的恐怖鬼片在得闲无事，闲来无聊之际观看的CD碟。因一人太过急噪而碰撞到我的人回头看望，看到那条遥遥无头的暗巷闪过一个熟识的背影。我确定那就是我要寻找的人。 
尽管在这么多年后，我依稀可以认得出他的背影，那样孤寂那样落寞。像所有可信的人都背弃了他一样。让人辛酸。 
我放下手中拣选好的影碟片，快步跑上去。那些汹涌你推我撞的寥落的人阻挡着我的方向。我惟有睁着眼睛再一次看他消失在面前。心如刀割却不见血。 
叹气看一眼蔚蓝的天空，记得这个日子。遇见潮笙却仍然不能冲破那些时间的枷锁。回头把已经拣选好的CD碟放入袋子付钱然后离去。 
回家途中接到可算闺中密友音容的电话。音容告诉我，如果再不去学校。我的学分就会被挡掉甚至于会被退学。 
我明白心了。大学期间去学校的次数可以用手指算得出，每次都只是在期末考出现，然后交论文。 
学习成绩中等，惟有论文出色。这也是那间破学校至今仍不放弃我这个叛逆的自许清高的学生。 
心中烦躁，皱起眉头回到家中。把东西仍在沙发上。躺在大床上失神地盯者天花板看。 
心中浮现潮笙沧桑的眼神，薄而性感的嘴唇。忧伤淡然的浅笑。眼泪自眼角流下。点滴渗入枕头的绵软里去。 
 
2。 
学校里来了一个很受欢迎的讲师。刚好与我去学校的时间吻合。他上的课。我戴着MP3的耳机依稀可以听到他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地说，你好好。我叫潮笙。大脑神经忽然的一振，无法想象的哀伤蔓延在全身细胞血脉里。就像一场盛大的音乐表演，呼吸顺着眼睛观看到的东西起伏。 
靠窗的位置上,我缓缓抬起头来. 
面容英俊，神情明朗，穿整齐而洁白的衬衫，微乱的短碎发被从窗口吹进大片大片的威风飘曳，风拥挤地在讲台微下的地方形成空气凝结的清冷。我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有些怔愣地出神。记忆中他的笑容是很浅很淡带忧伤的轻缓微笑。并不是现在这种足以可以融化冰雪的灿烂的微笑。 
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甚至包括那些正在腐朽溃烂的伤口？可以冲淡爱情的温度？可以把一切存在的东西都变成历史只闻其事不闻其面吗？ 
潮笙向我走来，他问到，如果你不满意你的生意伙伴，你会怎么做呢？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题吧！ 
我站起来，在涌过来的众多目光，在宽敞明亮的教室，在寂静无言中我仰着头直视他的目光，冷静兼并着嘲讽回答，这个简单。要么，他消失。要么，我消失。说完之后把耳机重新带回耳朵上，眼睛依然盯着他看。没有一丝恐惧。 
这一天就是我见到潮笙的全部记忆。 
 
3。 
那个男人站在学校那栋建筑物的阴影里面。天色很暗，犹如被巨大的东西从整个天空上面罩下来一样，一点一点地阴暗下来。世界里的原始物一块一块地消失。整个世界开始进入沉睡状态。而夜间生存的动物开始蠢蠢欲动包括不知满足与无法得到解放的人类。 
我分明看见那些黑色里忽暗忽明的细光。猩红色的光点一上有下地移动着。不知怎么，我并不感到害怕。内心反而还因这个发现而加速跳动，血液里奔腾着兴奋。 
我一步一步地向那个男人走近。看见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右手拿着燃烧的烟。空气里蔓延着一股腥甜味。他仰着头看泥黄色的天空。此时此刻天空已经没有那些漂泊洁净的白云，没有如海水般忧郁的深蓝色。没有灿烂灼热的阳光。只有寒冷与黑暗。只有阴森恐怖的邋遢世界。 
我与他的距离只有一米远。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我一眼，抽一口烟。继而沉默地盯着天空看。 
这个时候我可以看见他整个人。半长的头发披在肩上，下巴的胡渣在阴影里托出忧伤的面容。左手垂在地面上，地面有一大堆已经凝固暗红的鲜血。他的手臂还在渗出鲜红色的血。 
他毫不在乎生命的模样狠狠地撞进我的内心。狠狠地发痛。 
想起父母的冷战，全身忍不住发寒。他们对彼此的报复。比三岁小孩的家家酒还要幼稚。一人一个情人，相互咒骂，相互指责，相互冷漠。却从来没有想过今天的局面是谁的错。他们都把责任归于对方的错误。他们都无视婚姻的职权，都想着对方无情逼范。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坐在那一滩暗红的鲜血上。校服被污染。我问，你想干什么？ 
他沉默不语。 
想就此了结生命吗？ 
他把烟拧熄，站起身。摇晃地跨过被我阻住的地方。离去。 
我起身跟着他走。一如他沉默那样地跟着他。 
他没有再理睬我。只是一味地行走着，在我们之间没有语言。只有彼岸的车辆滚动的声音与夜间人们放纵的仄声。街上霓红绿灯闪烁地照耀着那些神情麻醉的路人。 
天空黑得像毛笔尖上的墨水，不见一丝明亮。我低头默默地看着他的脚走动。脑袋里一直在想着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我可以爱他。可以成为他的女人。可以放荡堕落。可以做一切女人做的事情。尽管我只有17岁。高三正处于叛逆时期。而那些所谓的亲人也不过是个驱壳。他们没有空闲理我。 
这会不会太惊骇了呢？对于这样一个花季女孩。 
 
4。 
我跟他回到属于他的家里。他所谓的家只是一间逼仄狭窄的潮湿的小房子。夹在高楼大厦的偏左的一条黑而臭的小暗巷里。暗不见天日。没有阳光照耀发出阵阵黍味。 
我看见他熟识地打开那扇生锈的铁门。然后摸到灯制开灯。乱七八糟的房间没有堆满的杂物，只是一些报纸、酒瓶、烟头、以及很久没有打扫过的尘灰。在我眼里看来，这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可是他却对这些不在意。 
沙发被摆在角落，对于他来说，用途只在于可以随便放衣服。冰箱连在另一处门口的一个角落，应该就是厨房。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进厨房与卫生间连接的门口，打量着他住的地方。他没有处理手上的伤口，只是很随意地脱掉衣服冲凉。我听见水的声音，哗哗的响。我把背包放在玻璃茶几上。然后就帮他收拾凌乱的房屋。 
这是我第一次帮人收拾房子。我没有打扫的经验。因为家里的富裕不用我做家务。只我用心学习便可以。其他一切不需要我担心。他们自会帮我安排好。 
在我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湿漉漉地走出来。看见我略为一愣，随即便冷漠地拿起毛巾擦头发。 
我把垃圾拿出门口掉在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里，回去看见铁们已经关上。他拒绝我的关心。他认为我只是在用同情心可怜以及帮助他。我看了看没有尽头的黑暗。蹲在门口的墙角。闭上眼睛。 
寒风从巷口吹进来，在耳边呼啸而过，我拥着手臂倦缩成母亲子宫般的形状。嘴唇紧紧地咬住。直接闻到血的鲜味。 
我是一个倔强的人。不容易向别人低头。即使牺牲生命也一样固执地坚持自己的信仰。有时候我就这样的可恨。 
大概在半夜的时候，我隐约听见铁门喀嚓的开门声音。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好象被火烧一样灼热，头脑很混乱，理不出一丝思绪。疼痛蔓延在全身的血脉神经里。 
巨大逼人的气息埋没下来。我昏迷不醒。 
再次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是在次日的凌晨9点。我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看见他倦缩着身体睡在细小的沙发上。脸是纯净并且平静的表情。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地面上，在空气里发出细微生硬破碎的声音。 
我把早餐弄好给他。就留下纸条去上学。虽然我不会弄什么丰富的早餐，虽然只有那么一个简单的白粥，但是那也是我费尽心思做的。 
第一次见他。就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第一次的事。命运的劫难吗？会是吗？ 
 
5。 
我在家里的第五天晚上。依然做着平常所做的事情。上网，音乐，文字，辣面，红茶。没有再去学校。 
依自己的记忆。再次见到潮笙应该欣喜若狂，应该欢天喜地与他不离不弃。并不是现在看见他便像羔羊看见狼般逃离他的身边。拒绝他一切的消息。 
叹了口气，发现最近的这个牌子的辣面辣得人时常泪流满面。下次绝对不会食用这个牌子辣面。 
门铃响起。我在奇怪是谁。或许是按错门铃的人。不打算去理睬门外的人。继续沉侵在自己的思绪。门铃却像没有休止的噪音一样飘曳在耳边。心烦意乱地去开门。看见门外的人稍微一愣，随即冷起面容。 
有事么？老师。 
他对我灿烂地一笑。不请老师进去坐坐吗？ 
他灿烂的笑容刺痛我的心，忆起他是不喜爱笑的人。 
自那次跟着他回到他的住所后，我便有事没事常常不请自来，在门口等他回来为止。第一次，他看见我会皱着眉头问我来找他有事吗？ 
我笑若桃花，有讨好的意味。没有，我不过是来这里看风景的。 
他看着我一会才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我的谎言。我也为自己的谎言脸红。是因为谎言还是因为他话语拒绝的伤害。 
我犟强地仰头看着他，天下没有规定好人不能和坏人交朋友。牵强的理由呵。他说，你还是个孩子。 
我定定的看着他，离我们不远有一个老头儿在拣破烂，他褴褛的衣衫被风吹得漂浮，拘挛着身体往我这里瞧。我红着眼睛咬着嘴唇。嘴巴上还留着那天的伤疤，现在再次裂开，汹涌的血流下嘴角。滴在纯白的校服上，开成一朵朵殷红的花朵。 
他用修长冰冷的手指擦干我嘴边的血。你像含苞待放的花，那么的美好。不应该这么不可理喻的。这样的孩子不可爱。 
我掂起脚，吻上他薄而冰凉的嘴唇，狠狠的咬扯。然后决裂地对他说，这个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花等不到阳光一样会枯萎。可爱的孩子没人爱。 
他沉默地低下头。我的心凉了一片。 
我转身离开。淡淡的伴随风声说，爱是需要掠夺，而不是自己的爱被掠夺。 
我回过神说，抱歉，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多有不便。 
他哈哈大笑然后问我，为什么不去学校上课。 
我定定的对他说，时间不足。多谢老师关心，请回吧。 
第二次再见到他，看见他与一个烟火女子纠缠一起。冷淡地看我一眼便离去。我看着那远去变成黑店的背影，一片凄凉。 
那天逃课，然后喝得酊酩大醉，在雨里蹲在他的房子门口等他。 
看着雨水慢慢地恣意地晒落。眼泪慢慢地湿润，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因为年纪尚小吗？不懂爱情的伤害吗？还是另有原因呢？ 
呆滞面无表情。这是一场闹剧吧。心痛如刀割，这种滋味在发现父母对待自己真实面目后就明白到，这是一场毫无意义并且幼稚的闹剧。

迷糊 · 发表于 2007-1-23 00:42:00

太多了看的我眼睛疼了 <img alt="" src="/oldbbs/editorFace/cheers.gif" />还不错

skyblue · 发表于 2007-1-23 18:46:00

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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