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嘉措

干脆面

    当那个领头者的口令喊到“尼”的时候，突然从窄巷的入口处拥进一队武士，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大吼着：“滚开！”刹那间，那群企图破门的“牦牛”逃散了。武士们也隐去了。没有冲突，没有流血，没有追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狗依然在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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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大昭寺前又沸腾起来，传召活动又进入高潮。大街小巷都灌满了人的江河，人的溪流。盖丹穿着俗装挤进人群来到仓央嘉措的“别宫”，正碰上仓央嘉措要出门。

干脆面

    “你也……想还一还俗吗？”六世认出了盖丹，打趣地说。
    “进屋去说。”盖丹转身关门。

干脆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六世微笑着问。
    “我们有责任保护佛爷呀。”

干脆面

    “唉，我仓央嘉措保护不了别人已经很惭愧了，还要别人来保护我吗？再说，我也不需要保护。”
    盖丹把昨天夜里门外发生的事对他说了一遍。仓央嘉措吃了一惊。他不愿连累仁增汪姆，提出要把她转移到别的住处去，自己也回布达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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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三天之内您哪里也不要去，就住在这里。”盖丹郑重非常地说，“仁增汪姆也不要出去。你们的饮食自有人按时送来，叫门的暗号是连敲两个五下。”
    “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六世迷惑不解地追问着，猜想将有神秘的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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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和宫中都没有这里安全。”盖丹回答说，“外面很乱，您千万不要出去。详细情况我也说不清，请不必多问了。”盖丹说到这里，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加重了语气：“这些话，是第巴亲口教我禀告佛爷的。”盖丹说完，带着满脸的愁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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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央嘉措无心去猜测关于第巴的事情，因为那往往是他猜测不准的。正如谚语所说：糌粑口袋是缎子做的，里面的糌粑却是豌豆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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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他心有余悸的倒是昨天夜里门外发生的险情。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又沉吟着作起诗来。仁增汪姆轻轻地走过来，伏在他的肩头上。这个曾经一字不识的姑娘，自小就喜爱仓央嘉措的诗篇，而仓央嘉措的处女作就是为她写的。自从当了尼姑以后，她有了在寺院里学习藏文的机会，况且，仓央嘉措的诗写得通俗、明白，她此刻竟能一句一句地读下来：
    杜鹃鸟来自门隅，
    带来春天的地气：
    我和情人见了面，
    身心都愉快舒适。
    心腹话没向爹娘讲述，
    全诉于幼年结识的情侣：
    情侣的牡鹿太多，
    私房话被仇人听去。

干脆面

    仓央嘉措握住她的双手，惊喜地说：“想不到你也识字了，而且念得这样好！如果让我来念，也不过是这样。可见念诗一不靠声音，二不靠手势，三不靠表情，最主要的是得有感情。我们俩的感情一样，所以念起诗来也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