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天黑黑——一个33岁男人的心路历程

涵湄

十一、我的离婚拉锯战
　　
　　年底的时候，我到北京总部去述职。这次，总部觉得我的表现突出，问我是否愿意去广州分公司担任广州分公司经理职位。待遇是工资从1800提到3500，提成和原来的不变，并且享受探亲假都可以来回飞机，探亲假还是3个月1周，而且出差住酒店的话可以住4星级的标准。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因为这样下来的话，每个月的工资加补助也有4000多了，还不算提成和奖金什么的。而且象广州这种区域重镇的地方让我来负责，既是公司信任我，也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大本事。这一次表面上看上去是平级调动，实际上是升职了。那年是1999年，我27岁。
　　
　　晚上，集团总部在北京的某个5星级酒店里联欢，我当然也成了主角之一，很多人向我道贺。包括总部财务里的那帮女孩子，也开始对我献殷情。总部的财务部原来是很拽的一个部门，因为我们要报帐什么的，申请什么费用的都要通过她们这一关，而且每年年审到各个分公司查帐的，也是她们这帮人。原来她们对我也一般，这次摆明态度不一样了。
　　
　　我原来应该一直属于集团公司里的南方派系的（集团公司里一直分成南北2派，东北、华北、西北、新疆算是北派，华东、华南、西南、西藏算是南派，彼此互相看不起对方，互相攻击、勾心斗角），因为我一直在西南区工作。这次总部把我调到华南区，华南区的分公司经理们（包括有我那届“黄埔军校”的朋友）和西南区的分公司经理们、甚至华东区的分公司经理们不管平时和我有没有关系，都和我来套交情。而北派的那帮分公司的经理们，除了原来和我是那届“黄埔军校”的朋友外，其他的都淡淡的。我从大家对我的态度使我更加明白了广州分公司经理位置的重要性。而我现在也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卷到派别斗争的旋涡中去了。但是，总的来说，我应该是很高兴，而我表面上也是装的很高兴，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多大的高兴，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找不到一个我爱的人可以和我分享这一刻的荣耀。
　　
　　大年三十，我回到了成都。大年初四，我又一次问敏：你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
　　敏说：这次你是真的铁了心的？
　　我说：是的，对不起，我不爱你了，我也没有办法再爱你了。
　　敏说：你是不是在外面也有相好的了？所以那么急和我离婚？
　　我说：你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
　　敏说：谁知道你们男人在外面到底做什么？特别是你们这些做销售的。
　　我说：我能守住寂寞，你不能。所以你才会没结婚就和男人发生了关系，也会做出红杏出墙这种事情来。
　　敏说：原来你还是介意我不是处女这件事情。
　　我说：不是介意，只是现在才知道你身上有劣根性。
　　敏说：你没有？
　　我说：我在这方面没有。
　　敏说：如果你不出去工作，那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说：笑话，别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况且我出去工作也问了你的意见的，你当时也是支持的。而且我不出去工作，你能有钱买这个房子吗？
　　敏说：我宁愿过的清苦，宁愿不要这个房子。
　　我说：现在说这种话已经晚了。
　　敏说：好吧，我看是拉不回你的心了，既然这样，那我们财产怎么算？
　　我说：你想怎么算？
　　敏说：既然都要离婚了，那就赤裸裸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想你肯定早就考虑过了。
　　我说：发生了那件事情后，你难道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你不说条件那我说吧，反正我们没有孩子，房子归你，家里的东西也归你。我就拿我自己的衣服和随身用品。
　　敏说：没那么简单，你想离婚那么容易就离了吗？你要给我20万，其他的也都是我的，你的衣服和随身用品我不要。
　　我说：对不起人的是你，你不做出这种事情，我会提出和你离婚吗？
　　敏说：你没有证据，一切都要证据的。谁让你当时不拍几张照片啊？
　　我说：你够狠的啊！今天总算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敏说：才知道啊？
　　我说：别说20万，2万、2千、2百都没有！你要拖是吗？那就慢慢拖好了，男人的青春要长的多，你不怕耗不起，难道我怕吗？你自己想清楚，我明天去广州，我给你一个我广州分公司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你想通了就给我电话吧。
　　敏不说话了。
　　我那时才知道，离婚就是2个人你割我一刀，我割你一刀，最后大家都被对方割的血淋淋的才肯罢休。人世间，所有最恶毒的语言都会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人的劣根性也是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年初五，我到了广州。下飞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买了个手机，然后我找到广州分公司为我租的房子放好行李后，就算了一下手上的钱，只剩2千元（每年过春节回家，我都给了我父母2千元，去年我哥结婚了，今年又给了他们1千元）。这几年在这个集团公司上班，是挣了不少钱，但是也花的不少。不过没什么，人只要有能力，身体健康，还怕挣不到钱？
　　
　　待续……

涵湄

十二、我见的第一个网友（我的人生第三个转折点）
　　
　　广州，花花世界，一个金钱与时间至上的地方，一个压力与机会并存的地方，一个欲望与青春填塞的空间。这是个容易发生故事的地方，也是我人生发生又一转折点的城市。
　　
　　工作很紧张，压力比以前大了很多，每天基本上都是排的满满的，感觉没有以前那么轻松了。不过，我心里觉得还是挺愉快的，因为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充实，虽然是被工作塞满，但是不会有让我胡思乱想的时间了。
　　
　　也是在那一年，集团开始在全国各地的分公司实行网络化办公和联网，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电脑和上网。那阵上网还是拨号上网，速度很慢，高峰时候开个网页要好几分钟，而且还不一定能打开。我在那时就开始使用SOHU的电子邮箱（很破，以后改用YAHOO的了），也就开始了SOHU聊天室的聊天生活。那时候进入聊天室的人聊天都很单纯，没有现在有那么多复杂的动机。大家都是在大屏上聊，天南海北，有男有女，热热闹闹的，除非有什么特殊事情，否则肯定不会开小窗私聊的（那时候的私聊，所有中文网站中，只有SOHU有弹射小窗功能，和原来早期的QQ一样的小窗，很怀念SOHU的那项功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SOHU把它给取消了）。聊的时间长了，也就自然有一帮聊的特别好的朋友了。这些朋友中有好些直到现在都还保持着联系，不过大家已经从虚幻的网友变成了生活中的朋友了。也是那时，我开始用QQ了。
　　
　　在那帮聊天的朋友当中，有一个深圳工作的日本人小林，是个中国通，来中国已经5年了，去过香港、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地，会说普通话和粤语，在一家日企里做为日方的高级管理。那年他31岁。由于我本来就学过日语，也就喜欢和他聊天，同时也想锻炼一下自己丢了好几年的日语。而且在我们聊的来的那帮人里，就他是在广东，深圳也算是一个离我比较近的城市了。于是，小林成为我这辈子见的第一个网友。那个时候还没有视频。也没有数码相机拍的照片，若是有照片的话都是靠扫描仪扫进去的，很麻烦。所以在见之前，可以说充满了想象，毕竟这是一种在当时来说全新的交友方式。
　　
　　我和小林聊了3个多月后，在1999年6月10日，我借着一次去深圳出差的机会，约他见了面。我记得当时我把事情办完后，给他打了电话，约了时间让他到我住的酒店的大堂见面，并告诉他我穿的什么样的衣服和裤子，他也和我说了他穿的衣服和裤子。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从房间里到了酒店大堂。我还没有看见小林的时候，小林已经看见我了，并向我挥手。第一次看见小林，觉得他外表根本看不出有31岁，最多只有27、8岁的样子，而且外型挺帅挺酷的，非常干净整洁，人也有1米8的样子，身材也很好，有点象当时很流行的日本偶像剧里的男主角，总体对他的印象感觉还不错。
　　
　　接着，小林很热情地请我去吃饭，吃完饭后又带我去了一间小酒吧喝酒聊天，酒吧的名字和聊天的具体内容我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我用结结巴巴的日语加上中间参差粤语和他聊了半天。因为毕竟在网上聊了3个多月，聊天的话题和共鸣也是有的，所以我们都聊的很开心。不过，我和小林不讨论政治，特别是中日关系，包括后来在和他的交往中，谈话的内容也一直很少很少涉及这个领域。
　　
　　最后，小林坚持要送我回酒店，因为他开着车（我这次见他，故意没有开车去深圳），所以我也没有谦让。到了酒店后，他坚持要送我到我住的房间口才和我说再见。
　　
　　自从这次见面后，我如果去深圳出差，肯定会和小林联系，然后约着见个面，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小林有时候也会上广州来找我。这样维持了几个月后，我和他已经变成了好朋友，基本上只要周末其中一个人有空，不是他开车上来找我玩，就是我开车下去找他玩。住，我们都住对方家里，不过是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并且在和他交往的日子里，我的日语也进步很快，把以前学的基本上都找回来了，而且口语已经很流利了。
　　
　　待续……

涵湄

十三、我终于离婚了（我的人生第四个转折点）
　　
　　有一天，敏给我打电话来，说她愿意按我的条件离婚了，我说：我没空回成都，等我到探亲假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你反正也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也不急这一、二个月的时间。到了我探亲假的时候，我回了趟成都。到了家，我掏出钥匙开门，发现门锁已经被她换过了。我当时很生气，但是冷静下来也觉得没什么可气的，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管那么多干嘛啊？反正都要成陌路了。
　　
　　接着，我给敏单位上打了电话，结果是她同事接的电话，我就让她的同事通知她一声，说我回来了，在家门口等她。没多久，她回来了，我们一起进了屋。她让我写离婚协议书，我想我写就我写吧。于是我拿起笔写了2份，一人一份，写完后我拿给她看，问她有什么异议没有，她看了下，没说什么，就把字给签了，我也把字给签了。
　　
　　当天晚上我还是睡在另外一间房里，第2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她也起来了，我们带齐了所有证件去了民政局，民政局那位办离婚的大姐反复问我们：想清楚没有？婚姻不是儿戏啊！
　　我说：早就想清楚了，都考虑了一年了，你就给我们办了吧。
　　那位大姐又问敏：你同意离婚吗？
　　敏说：同意。
　　那位大姐又最后一次问我们：别后悔啊！
　　我说：你别老是问了，办了算了，后悔不后悔都和你无关，如果真的后悔，以后来办复婚就是了，现在我们都不后悔。
　　敏也说：不会后悔的。
　　1分钟后，我和敏离婚了。我们不再是夫妻了，我们2个又是2条单行道了。从民政局出来，我和敏一起回家去取我的东西（现在应该是去她家取我的东西），当我把我的东西装进包里准备出门的时候，敏喊住我，说：你把婚纱照也拿走吧。我说：不必了，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说完我就跨出了这个曾经是属于我家的大门。
　　
　　我回到我父母家后，我把包一放，然后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我爸挺纳闷的，问我：干嘛呢？
　　我说：我离婚了，原因是性格不合。
　　我爸哦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后妈说了一句：你们谁提出来的？
　　我说：我。
　　我后妈接着说：难怪敏自从春节后就没有进过我们家门了。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吧？
　　我说：没有。
　　我后妈说：那你今天想吃什么？我给弄去。
　　我说：别麻烦了，随便弄2个菜就行了。
　　我后妈说：没关系的，你今天肯定心情不好，胃口也不好，我给你弄几个清淡的，再弄几个开胃的菜，让你吃的舒服点。顺便今天喊你哥他们早点回家，我们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饭了。
　　
　　晚上，我哥他们回来了，也知道我离婚的事情了。我哥责问我：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事先和家里商量商量啊？
　　我说：有什么好商量的？结婚离婚其实都是2个人的事情，何必弄的那么复杂？
　　我哥又说：你难道就真的和她过不下去了？
　　我说：就象你脚上的鞋子一样，合脚不合脚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我哥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应该先给家里通个气呀。
　　我说：我离婚是不是你觉得很丢脸？让你没面子？
　　我哥被我这句话呛的说不出话来，正想骂我几句的时候，琳说话了：我相信XX做的事情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也相信XX不会轻易草率离婚的，其实我上次和你们一起去桂林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你们2个关系有点怪怪的，我当时还以为你们2口子吵架闹别扭呢。是不是你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问题了？
　　我说：是。
　　琳又继续说：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离了又找呗，只要XX你自己觉得怎样过的开心，你就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其实象XX这样条件的，还怕找不到？我都可以马上给XX介绍一个，只怕XX是看不起而已。
　　我听了琳这番话笑了起来，说：还是嫂子了解我啊！呵呵，来，嫂子，我给你夹菜。
　　
　　那天晚上，我有点失眠。和敏之间的往事象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重播了一遍。感叹人生无常啊，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能控制的。我对和敏离婚的事情，既没有觉得高兴，也没有觉得悲伤，就象当时我和她结婚时的感觉一样，都很平淡。可能是因为我始终对敏都没有那种心跳不已的感觉，当初的结婚也只是为了赶上她单位最后一趟福利分房的末班车。结婚动机不纯，加上2个人聚少离多，长期分居2地，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怨不了谁对谁错，因为感情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对和错，唯一的幸运是没有孩子，不会对下一代有什么影响。只是我又要开始寻找爱情了，这次我的爱情会在哪里？我很迷茫，看不清方向，找不到归处，心里有的一点明智是我不会再轻易结婚了。
　　
　　凌晨，我把结婚戒指取了下来，放进了抽屉里……
　　
　　待续……

涵湄

十四、我的香港之行
　　
　　我回广州之后，给小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离婚了。
　　他说：没什么的，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了。这样吧，有没有兴趣去香港散散心？如果有兴趣，改天你过来的时候，我陪你去，提前一周把你的身份证复印件和户口本复印件寄给我，通行证我帮你办。
　　我说：好的，谢谢。
　　他说：不客气，我等你。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到了深圳，在约定地点我们见了面后，我们一起过了海关，小林带我去逛了太平山、维多利亚港、铜锣湾、中环、尖沙咀、佐敦、油麻地、旺角等地方。第一次到香港，新奇的都市感觉让我的确忘记很多不开心的东西，也乱买了很多衣物，小林在我买衣服的时候，选了套衣服送给了我。晚上，小林带我去了兰桂坊。在去酒吧前，我们先回到我们住的酒店里，他让我换上白天在逛街的时候，他送给我的那套衣服和裤子。我觉得裤子其实还可以，但是衬衫是属于只能晚上去酒吧穿的那种，因为很贴身，而且还有镂花在上面，感觉是典型的那种夜生活穿的衬衫。
　　
　　出门前，小林说：在香港，你少说粤语，多说日语或者英语，那样香港人才不会觉得你是大陆来的土包子。我听了后，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听他的。毕竟这个地方他比我熟悉的多。
　　
　　到了兰桂坊那里，看到很多蒲吧的在那里，人气是很足。我和小林进了其中一间酒吧，他进去后就和一桌人打起招呼来，原来他有认识的朋友在这里，他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然后大家就开始聊了起来。他的朋友有男有女，有美国人、英国人、日本人、香港人、台湾人，就我一个是大陆的。不过我用日语和英语和他们交谈后，他们都猜不出我到底是哪里人？无所谓了，反正只是偶尔来一趟，说不定一辈子也就只去这一趟。我就和他们说我是四川成都的，他们说那不是产熊猫的地方吗？我说是啊，我们那里满山都是熊猫在跑（估计如果有成都市领导们看见我写到这里，肯定很生气，把成都说成一个始前社会一样的，简直影响招商投资），哈哈。他们居然都信以为真，哈哈。本来这种场合说的话真的假的都有，相不相信是各人的事情，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他们得知我是第一次到香港，于是都开始喊我喝酒。那天我喝了很多酒，开心嘛，当然就多喝点了。不过，到最后，我喝醉了。还是小林把我搀扶回的酒店。我只知道小林把我放在床上，帮我脱了衣服和裤子，然后拿毛巾帮我在擦身体，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2天早上醒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小林早已起来了，坐在床边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昨天我喝多了，麻烦你了。
　　他说：没什么的，难得一次嘛。
　　我说：我起来先去冲个凉。
　　当我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后，发现被子下的我是裸体的，什么都没有穿。很吃惊，我赶紧又盖上被子。他看出我的窘态，说：你昨天衣服和裤子都被酒给弄脏了，我帮你脱的时候，把你的内裤也顺便脱了，包括你昨天白天穿的衣服我都帮你拿到酒店的洗衣房去洗了（他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你冲完凉出来，衣服应该会送来了，我帮你再催催，你先去洗吧。
　　我见他这样说，自己也觉得昨天晚上真的喝的太多了。既然衣服都已经拿去洗了，于是我对他说了句：谢谢，真的太麻烦你了。边说我也边起床，全裸地走进了卫生间。等我冲完凉，洗漱完毕后，走出卫生间，看见我的衣服都已经整整齐齐地堆在我床上。等我穿好后，发现小林一直坐在另一张床边看着我。
　　我和他开玩笑地说：你从昨天看到今天，我什么都被你看了，你还没有看够啊？再看我要收费了！
　　他说：你很帅！
　　我说：你也很帅呀！
　　他笑了起来，牙很白，呵呵。
　　我说：快走吧，你不是要带我去海洋公园的吗？
　　
　　待续……

涵湄

十五、繁星、灯火、白云山
　　
　　从香港回来后，我的心情的确好了很多。我也调整了一下自己，把自己的主要精力也都投入到工作上去了。周末的时候，我也没有去深圳，他也没有来广州。一个月后，小林开车上来了，我和他那天晚上吃了饭后，一起去了白云山看夜景。
　　
　　当我和小林并肩站在山顶上的时候，我们望着天上的繁星和城里的灯火，听着山风吹拂树页的沙沙声，他突然对我说：I’m GAY，I LOVE YOU。
　　我当时听着有点晕，怕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我就问他：你刚才说的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他又用日语说了一次：同性愛者である、私はあなたを愛しています。
　　说这2次时他都始终眼睛望着前方，没有看我一眼。
　　这次我听清楚了，不过我没话了，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我想都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而且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个男人向我表白说爱我的。停了半响，我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谢谢你的爱，但是我没准备好。
　　他说：没关系，你不反感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我知道让你接受这样的一个情况肯定很难，不过我只是想表达我内心的感情。其实我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是我到中国这5年来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特别是上次在香港看见你的裸体之后，我觉得你的裸体对我来说是种难以抗拒的诱惑。香港回来后，我想了一个月，也煎熬了一个月，终于我鼓起了勇气，我这次来就是想对你说我刚才所说的话。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你能否认真考虑一下，不用急着回答我的，你想好了再给我答复。
　　
　　自从白云山顶那次谈话后，我就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了，不过，他偶尔还是会给我电话。我们在网上碰到的时候，也象往常一样打招呼聊天。虽然我很早就知道GAY这个单词了，也多少耳闻过这种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生上，还是有点匪夷所思。他是外表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一点点都看不出来的那种。为此，我专门在网上查阅了大量有关GAY的资料和文献。我只是想通过这些，对GAY也对他了解的更多更清楚一点。看完这些资料和文献后，我多少有点理解他了。包括那篇当时网上流行的同志小说《北京故事》（后来被拍成电影《蓝宇》）的我也仔细看了，也被他们真挚的爱情所感动，但是让我来亲身体验，我觉得我还是做不到。虽然我初中的时候也喜欢过同班的男生，但是那是一个青春期很正常的现象（书上说的），这点并不代表我也有GAY的基因。
　　
　　在一个月后，我主动给小林打了电话，说：对不起，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我还是不习惯也不会怎样去和一个男人谈恋爱。
　　他在电话里说：爱情是人的本性，和性一样。GAY的爱情和普通男女的爱情没有什么2样。
　　我说：我看了很多有关GAY的资料，我能够理解你，也谢谢你爱我，但是你要让我跨出这一步，真的对我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太难了。
　　他说：我不逼你，有空你还是下来玩。
　　我恩了一声。
　　
　　待续……

涵湄

十六、珠海一夜（人生的第五个转折点）
　　
　　那年澳门被我们祖国收回了，圣诞节前，小林打电话给我，问我：你元旦想不想去澳门玩玩？
　　我问他：就我们俩吗？
　　他说：当然。
　　我有点犹豫。
　　他听我没说话，接着说：我心情不好，上次是我陪你散心的，这次你陪我了，怎么样？
　　我想了想，答应了他，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他很高兴，接着说：和上次一样，通行证我帮你办，你上次办证的材料我还有复印件，元旦我们珠海见。
　　
　　很快就到了元旦，我和小林在珠海碰了头，然后一起过了海关，他带我去逛了葡京赌场、大三巴、妈祖阁等地方，晚上我们回的珠海。在珠海的酒店里，他开的房，我本来想让他开2间房的，但又觉得说出来怕伤他自尊心，于是最后也没有说。和他一起进了房后，我先去冲凉，冲完后我穿着酒店的浴袍出来坐在床上看电视，他冲完凉后也穿着酒店的浴袍走到我床边坐下。我本来人坐在床中间身靠着床头，他一坐下来我就挪了挪身子，离开了他一点。他看我的举动，以为我在躲避他，他说：有必要让你吓成这个样子吗？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看我没反应，继续说到：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我笑起来了，说：我挪一下身子只是因为你坐在我旁边，我想我们都坐的宽敞点呀，我没有其他意思的。
　　他说：我很胖吗？很占地方吗？
　　我说：没有啊，你身材很好啊！
　　他不说话，眼睛一直看着我，我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看过，被他看的有点心虚，就说：你怎么不看电视啊？老是看我干嘛？
　　他说：你紧张啊？
　　我说：我当然紧张了。
　　他说：你紧张什么？
　　我一时答不上话，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空气，我就问他：你喝不喝水？
　　他没说话，我看他不说话我就自己从床上下到地上，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了杯子对着饮水机放了点水喝了起来。当我刚把杯子放下，他就从背后把我抱住，说：我想拥抱你一次，可以吗？
　　历史又重演，不过这次性别换了，是个男人。我又再一次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是扳开他的手还是让他继续抱着？正在这时候，他的脸从后面贴到了我的脸上，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样脸贴着脸。不过，他的脸是湿的，他哭了？不会吧！我扭过头去，看见他真的哭了。有点晕，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哭，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他看见我看见他哭了后，居然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我赶紧转过身把他给抱住，开始哄他：别哭了，一个30出头的男人了，居然还好意思在一个比你小的男人面前哭！
　　这句话没有用，不奏效，他在照哭不误。于是我继续说下去：你看，我现在不是抱着你了吗？你不是想抱我吗？现在都是我主动在抱你了！
　　他口齿含糊地说：那你喜欢我吗？
　　我当时只是想让他别哭，想都没有多想他的话，脱口而出：当然喜欢了，不喜欢我会抱你吗？
　　他又说：那今天晚上我们睡一张床。
　　我说：床那么小，怎么睡啊？
　　他说：没关系，我就是想和你挤一张床。
　　我说：这样不好吧？又不是没有床。
　　听我这么一说，他眼泪又开始掉下来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心一软，说：好，我答应你，行了吧？
　　他恩了一声，说：不过你不能穿着浴袍睡觉，要脱了。
　　我说：死小子，你得寸进尺啊！
　　我刚说完，他又开始抽泣起来。我服了，我晕了，我怕了，他怎么那么能哭啊？算了算了，今天反正已经是栽在他手上了，于是我把心一横，说：好！好！好！我都答应你，不过你可不许不老实哦！
　　他恩了一声，继续说：你说的都答应我，你今天晚上要搂着我睡觉。
　　我没语言了，怎么男人会象个小孩子一样？
　　
　　那天晚上，我就这样搂了小林一整夜。一开始我睡不着，一方面是不习惯这样睡觉，另外一方面是怕他不老实。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还睡的象个婴儿一样的。我看着他睡着后，没多久，我也发困起来，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第2天当我睡醒睁开眼睛后，看见他已经醒了，一只手搭在我胸口上侧着头看着我。我问他：你这样看了多久？
　　他说：没多久。
　　我把手从他脖颈下面抽出来，说：我手都麻了。
　　他笑了起来，有点坏坏的那种，说：对不起。
　　我说：我前妻都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
　　他说：那说明你爱我胜过爱你前妻！
　　我说：你什么理论啊？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他说：我偏要！说完他一个翻身把我给压住。
　　我笑了起来，说：你怎么象个孩子啊？你比我大4岁，你应该比我成熟懂事啊！
　　他说：我在床上的时候就是个孩子！你拐骗幼童上床！
　　我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个小无赖啊！我要起床了，不和你疯了。
　　我挣扎着要起来，他又用力把我给压住，表情很认真地说：和我交往吧？好吗？我能带给你幸福和快乐！你看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多快乐！我会把你当成上天赐给我的宝贝一样恩宠你、珍惜你、呵护你。你英俊、善良、能干……，我爱你！请你接受我这份爱和我这颗爱你的心！我当时在他眼里读到是一个男人的真诚，那是我在以前其他女人眼里从来没有读到过的东西，感觉他包含了一份坚毅在里面，让我觉得很安心，我相信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在那种气氛下，我没有考虑他是不是GAY？我是不是GAY？我只相信他这份真情，于是我点了点头。他看见我点头后，一下子就把我压的更紧了，而且脸上笑的象个孩子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礼物一样的。接着，他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被男人吻，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身体感觉并没有什么排斥，感觉和女人的嘴唇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待续……
　　

涵湄

十七、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从那次以后，我们开始正式交往起来了，也可以说是我人生真正的第一次恋爱，不过对象却是个男人。我们每天都会有电话联系，每天也会定时在网上聊聊，每天都会给对方发短信。每个周末，不是我下去就是他上来，而且也不是象以前那样，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了。但是我心里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怪怪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有点什么地方不妥。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又是我回北京总部述职的时候了。本来我还在担心，万一我被调到其他城市去怎么办？辞职吗？结果还好，我继续在广州分公司担任广州分公司经理的职位，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掉下来了。那年是2000年，我28岁。
　　
　　晚上，集团总部在北京的某个5星级酒店里联欢，当时我正和同事们说着话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小林的电话，接了起来，他听见我这边很吵，问我：你在外面玩啊？
　　我说：公司聚会。
　　他说：我也要来。
　　我笑了起来，说：好啊，你来啊！
　　他说：你在什么地方？
　　我说：某个5星级酒店，你知道吗？
　　他说：我知道啊！
　　我说：那你自己来哦，我不接你哦，哈哈。
　　他说：我能找得到。
　　我想象中他那样子既然和我装的那么认真，于是我也就逗逗他，笑着和他说：现在已经晚上8点多了，我们玩到10点半就结束了，你来得及吗？
　　他说：你放心，来得及的。
　　我说：那你坐火箭来吧，哈哈。
　　他说：你等着。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又响了，又是他的电话，我心里想，死小子还真会装嘛。接起来后，我听见他声音：我已经到大堂了，你出来接我。
　　我说：你还真有意思，说的象真的一样的。
　　他说：你不信你就到大堂来呀！
　　我听见他这句话，头有点晕，好象是有可能，但是又在怀疑，毕竟那么远的距离，不知道他是在玩我还是真的来了，于是我边走边说：你真的来了？
　　他说：你到大堂就看见我了呀！
　　我说：你不要骗我啊？！
　　他说：骗不骗你，你到大堂就明白了。说完，他把电话给挂了。
　　我走到大堂中央，环视了整个大堂都没有看见他人，心里在想，死小子骗人还真的有一套嘛，等我回去后非得好好治治他不可。现在先打电话骂他几句，以解心头之愤！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号码，他接了。我问他：你可真会装啊！
　　他说：我装什么了？
　　我说：你不是说你在大堂的吗？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他说：我看见你了！
　　晕哦，死小子到现在还嘴硬。我正想说：你可真的是皮痒啊！话还没有说出口，我就被人从后面给抱住。我一扭头，小林！晕！居然真的来了！他看见我吃惊的傻样，高兴的象个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了一样的，得意地问我：我没有骗你吧？
　　我的心情是喜怒交加，当然喜的成分要多些，但是我嘴里说不出话来，我没有语言能表达我此刻被他作弄的心情。我只能用我的姿体语言来表达，于是我把他紧紧给抱住，几秒钟后，我放开他，然后对他说：和我一起进去吗？
　　他说：随便了。
　　我说：这样吧，我去打个招呼，和他们说我先走了。你在这里等我啊！说完我就跑进电梯，到了集团总部在联欢的那个厅，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以及领导们说我有点急事，提前走了。
　　
　　等我回到大堂后，远远地看见他一个人背着包乖乖地站在酒店大堂中央，高高的个子、俊朗的轮廓、挺直的鼻梁、深浓的眉眼，嘴角边流露着淡淡地笑容。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前段时间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觉得有些地方不妥了，因为在此之前我并没有真正爱上他，也正是在那一瞬间，我心动了，我知道我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小林在那一刻的形象已经永远烙印在我的生命记忆里，永不逝去。
　　
　　在回我住的酒店的出租车上，我用日语问他：想我了？
　　他说：开心吧？
　　我点点头。
　　他又说：当然想你了，不想你跑来干嘛？
　　我说：出差还是专门来看我？
　　他说：你猜呢？
　　我说：我不知道。别让我猜，直接告诉我答案。
　　他说：我明天上午回深圳。
　　我说：你今天晚上才到的？
　　他点点头。
　　我看着他，应该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认真地看着他，他被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说：现在在出租车上。
　　我还是看着他，说：反正你我都不是北京人，又不在北京工作，怕什么？司机也听不懂我们2个在说什么。
　　他笑了，我也笑了……
　　第2天一大早，小林回深圳去了，不过，我的心也已经被他一起带回深圳了，人生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人们传说中的真爱吗？
　　
　　待续……
　　

涵湄

十八、我和小林的成都之行
　　
　　接下来和小林在一起的日子应该是我这生最快乐的日子，也应该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光。我们2个既象兄弟，又象恋人。他会给我做难吃的寿司和饭团，我会给他做美味的中华料理，有时间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游泳或者逛街，互相分享着生命中的收获与喜悦。小林2000年春节回日本探亲，给我带的礼物是日本的男式和服，我则专门去买了套唐装送给他。他爱他的祖国，我也爱我的祖国。他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日货，我就偏不买日货，专门气他。当有中日什么体育比赛的时候，我们互相在电视机前为自己的祖国加油。不过，谁输谁赢都不会影响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因为我们事先就说好了，我们2个不是政治家，我们不讨论政治话题。和小林在一起，我心里有种特别踏实、安全的感觉，不会觉得累，因为他知道我大部分时间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他大部分时间在想什么，毕竟都是男人，在很多观点上都有一致性，但是应该说我们肯定比普通男人的心思要细敏的多。这是我和我以前交往的女朋友中从来没有的感觉。
　　
　　那个时候，每个周末就是我们2个人相聚的日子，不是我下去看他，就是他上来看我。当我休2000年第一个探亲假的前一个周末，我和他说：这次我不休假了，把假存起来，等到我下次休探亲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个远远的地方旅游怎么样？
　　他说：你想去哪里呢？
　　我说：我不知道。
　　他笑了起来，说：不知道？哪怎么旅游啊？
　　我说：你想去哪里？
　　他说：去你成都的家，看看那满山的熊猫是怎样在跑！说完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说：好啊，不过在我成都的家可不至于呆上2周吧？
　　他说：怎么？你不欢迎我？怕我住你成都的家里不走了？
　　我说：怎么会呢？
　　他说：那你怕我见到你父母的时候，对他们说你是我现在的爱人？
　　晕！亏他想的出来！我说：我父母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种话的。
　　他满脸的坏笑，一副欠扁的样子，我举起手装作要打他，他立马就换了一张比窦娥还冤的脸，说：那怎么办？我可不能不清不楚的跟着你回你父母家！你要给我个名份！
　　我说：就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父母不会多问的。
　　他说：什么样的好朋友？
　　我说：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的好朋友，行了吧？
　　他说：不行！
　　我说：那我们是可以睡在一张床上做爱的好朋友，满意了吧？
　　他坏笑着说：你真的和你父母这样说？
　　我也笑着和他说：是啊！
　　他有点狐疑了，又问了一次：真的？
　　我笑着把他抱住，说：你相信吗？
　　他说：我不信。
　　我说：那好，聪明。
　　他说：不行！
　　我说：我看你今天是皮痒，想挨揍。……
　　和他疯完后，他从背后抱住我的腰，头靠在我耳边说：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去趟成都。
　　我说：象你今天这样的表现你想会带你去成都吗？
　　他说：只要你带我去，我肯定听话。
　　我说：真的？
　　他说：真的。
　　我说：你会那么乖？
　　他说：下周末我和你一起去成都。
　　我说：你有假？
　　他说：我请假一周。
　　我说：真的那么想和我一起回成都？
　　他恩了一声，把我抱的紧紧的。
　　
　　到我探亲假的时候，我和小林一起回了成都，不过他是从深圳直接飞成都，而我是从广州直接飞成都。我的航班到成都比他要晚一个小时，我让他到了成都机场后在机场的咖啡厅里等我。等我到了成都机场后，也直接走到机场的咖啡厅。当要走近机场咖啡厅的时候，我看见他很乖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翻杂志。我走到他身边，说：等久了吧？回家吧。
　　他抬起头，说：不久啊，你等我一会儿。
　　我有点听不懂他的话了，又问：我等你一会儿？什么意思？
　　他说：我把这本杂志翻完就走。
　　我说：什么破杂志？那么好看？
　　他说：有帅哥！
　　晕！还有这样色迷心窍的人！于是我说：好，你慢慢看，我先走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他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把杂志一丢，从后面追上来，走在我旁边，边走边说：生气啦？
　　我其实根本没有生气，只是吓吓他而已。他这一问，我就更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不理他。他看我没说话，又跑到我前面把我拦住，说：不许生气！你看我给你父母他们买了什么？说着他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个很大的东西。
　　我一看，晕！榴莲！我真的是拿他没办法了，但是我把脸还是板着，很严肃的样子问他：你以为买了这个东西就能原谅你了？
　　他很认真的说：包里还有山竹、洋参、鸡精等等一大堆礼物，都是送你们家人的。
　　我看着他，心里挺感动的，因为走之前我并没有让他买什么东西去我家，而且我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很讲礼的那种。
　　他看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生气，于是说：别生气嘛，我和你才到成都啊！
　　我看了他一眼，说：今天晚上你洗碗。
　　他说：行，没问题，不过我估计你父母舍不得让我去洗碗的。
　　我说：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是第一次上你家，我是客人啊！
　　我说：你想不想晚上和我睡在一起？
　　他说：当然想了。怎么？
　　我说：那你就老老实实的洗碗吧。
　　他说：这你都能挂上钩？
　　我说：随便你了。
　　他没话了，跟着我一直出了机场，上了出租车。在车上，他突然用日语对我说：你色诱我！
　　我笑了起来，对他说：愿者上钩！
　　他很不服气，但是没办法。看着他那样子，我心里乐滋滋的，总算收拾他一次，平时都是这小子在耍无赖的时候多。
　　
　　到了我父母家，我对我父母说小林是我在广州认识的日本朋友，现在在深圳工作，第一次到成都，来旅游，住我们家几天。小林嘴巴很甜，而且又带了一大堆见面礼，我父母和我哥他们被他哄的团团转。当吃完饭后，他还抢着去洗碗。我父母和我哥他们赶紧让他坐下，说：怎么能让小林来洗碗呢？我不说话，抽着烟看着他的表演，他看我不帮他说话，又气又恨，但是脸上却装出一副非洗碗不可的表情，坚持要去洗碗。
　　最后我父母对我说：你把小林带出去转转。
　　我说：等他把碗洗了就带他出去转转。
　　我父母骂我：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我说：没关系，他可喜欢洗碗呢，你们就满足一下他的愿望嘛！这可是他在成都的第一次洗碗哦！多有纪念意义嘛！
　　我父母继续说：有你这样对你好朋友的吗？人家是从日本来的！
　　我笑了起来，说：他是从深圳来的，日本只是他的祖国。
　　我父母说：不行，今天可不能让小林洗碗，要洗就你洗，让小林休息休息，他坐飞机累了。
　　晕！这死小子听到我父母这样说，就是我父母背后对我挤眼睛，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心生急智，说：其实他们日本人是很讲礼的，小林今天在到我们家的路上对我说，他觉得这次住我们家已经很麻烦我们了，为了表示他的谢意，所以他提出今天晚上的碗由他来洗，你们就了他一个心愿嘛。
　　小林听我这样一说，傻眼了。我父母听我这么一说，就问小林：真的这样的吗？
　　小林只好点头说：是。
　　我心里很想笑，强忍住，对小林说：那还不快去洗碗？
　　
　　小林在洗碗的时候，我后妈问我：小林结婚了吗？
　　我说：没有
　　她说：他今年多大啊？
　　我说：32
　　她又问：那他有女朋友吗？
　　我说：没有。（但是他有男朋友，不过这句话打死我都不敢对她说，怕她受不了，晕过去。）
　　我后妈又说：多懂事的孩子啊，人又长的那么帅，肯定是眼光高。
　　我说：你瞎操心什么啊？
　　
　　小林洗完碗后，我和小林一起到河边散步。月光和灯光下的河水显得波光粼粼的，我们2个边走边聊，他说：看得出来你们家对你挺好的，看见你们一家人的团聚，我都有点想我父母了。
　　我说：那你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他们呀！
　　他说：下次我回去，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我说：我没护照。
　　他说：你不能去办一个啊？中国难道不能办护照？
　　我说：可以办啊，只是好象有点麻烦，我没有办过。
　　他说：有什么嘛，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们公安局问问，看是怎么办的。签证的事情我帮你搞定。
　　我说：去日本一趟一般要花费多少？
　　他说：傻瓜！我既然喊你陪我去了，你还操心什么钱啊？
　　我说：好感动啊！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说：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因为是我把你变成了GAY！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爱！
　　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听着他真挚的语气，我只有紧紧把他抱住才能表达我当时的心情。
　　
　　第2天，我上午带了他市中心逛了逛，和他一起去了公安局咨询了办护照的事情；中午带他去吃了成都小吃；下午带他去了武侯祠、草堂和熊猫基地；晚上带他吃了四川火锅。第3天，我和他一起去了九寨和黄龙；第7天带他去了峨眉山和乐山；第9天带他去了青城山和都江堰，当天晚上回成都后，在一家川菜馆里，小林请我们全家吃饭，说是谢谢这几天对他的照顾。我父母和我哥他们都觉得小林这人太好了，也都觉得我交这个朋友交对了。我心里在想：若是他们知道我和小林到底是什么关系后，还会觉得他好吗？不过，这小子也真会做面子功夫，能把我们全家哄的团团转，直夸他好，也等于我家人变相接受了他，也不错。以后的事情慢慢来了。第10天早上，我和小林在成都机场分手，他直接飞回深圳，我直接飞回广州。
　　
　　待续……

涵湄

十九、我和小林的日本之行
　　
　　半年后，秋天，我和小林一起去了趟日本。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感觉很新奇，不过还好有小林在，一切都把我照顾的井井有条的。我提前一天到深圳先和他会合，第2天一早就过海关，然后从香港直飞东京，上午的航班，飞了5个小时（包括时差1小时），第一次和他一起坐飞机，我们2个要了靠窗的位置，途中飞过台北上空，小林还喊我从舷窗看台北的全貌。
　　
　　小林的家在东京，他父母很和蔼，对我也很好，我住在小林家里，睡的是塌塌米，我不太习惯，但是没办法。我们在东京玩了2天，小林带我逛了皇宫、银座、四丁目、六本目、涩谷、上野公园、秋叶原、新宿、清水寺、隅田川、浅草观音、东京塔等地方，第3天去了东京迪斯尼乐园（比中国的那些主题乐园是要有意思的多，但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第4天去了富士山（秋天的富士山很漂亮，的确不愧是日本的标志性景点）。第5天去了日本第二大城市横滨，横滨是日本最大的海港之一，也是世界第三大港。我们游览了三溪园、伊势山皇神宫、弘明寺、 横滨标志塔大厦、日本丸号、山下海滨公园、中华街、横滨湾岸大桥等景点。第6天坐新干线去了大阪，很近，3小时就到了。大阪是日本的第三大城市，著名的大阪环球影城那个时候还在修，小林说等以后修好了再和我一起去玩一趟。我们逛了大阪城、四天王寺、通天阁、心斋桥等景点。第7天我们去了日本第六大城市神户，神户是日本第2大海港，逛了神户港、明石海峡大桥、异人馆等景点。第8天我们去了京都，一起游览了嵯峨野、东本愿寺、二条城、教王护国寺、平安神宫、清水寺、三千院、三十三间堂、西本愿寺、银阁寺、岚山、西阵织和服会馆、金阁寺等著名景点（京都的确是个很有味道的城市，非常美丽，非常漂亮，非常古朴，是个去了还想去的地方）。第10天我们去了日本第四大城市名古屋，逛了名古屋城堡、名古屋电视塔、跨海大桥。第11天上午回到了东京，下午我和小林一起离开了日本，从东京飞回了上海。
　　
　　在日本的11天里，小林带我吃了正宗的日本味噌汤、天妇罗、拉面、生鱼片、烧烤海鲜等等（总的来说，好看多过好吃，味道大部分都一般，只是在菜的色彩、刀功、摆盘上不得不佩服，给我感觉是日本人喜欢视觉效果，中看不中吃），看了相扑比赛（我个人觉得很变态的比赛，搞不懂日本人怎么会喜欢这个），还泡了温泉（这个的确舒服，感觉非比一般）。当然，小林还送了巧克力和玫瑰给我，呵呵，还请我吃了哈根达斯。
　　
　　日本总体给我的感觉是非常干净、整洁，风景也都很漂亮。日本人大都很有礼貌，很守规矩的那种，对人都是那种彬彬有礼的，不过在日本可把我腰给鞠躬鞠酸了，真受不了他们动不动就是90度的鞠躬。对待中国人，他们还是挺友善的，不过日本人喜欢做面子工夫，鬼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当然，小林除外。
　　
　　11天的日子过的很快，每天的行程都被小林安排的满满的，虽然玩的有点累，但是很开心。不过我知道这次小林是大出血了，日本的物价对我来说真的是天价，我和他玩了这么一趟下来，除了买了点日本特色的旅游纪念品和日语流行歌曲琴谱外，还买了部数码DV，其实数码DV的价格并不比在香港买便宜，但是因为日本人都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把普通的东西外销，所以在质量上肯定比在其他地方买要好。当然，那部DV也记录下来了我们2个人的日本之旅。另外，其他的东西我们都只能看看，不敢随便买，因为小林的收入在日本比起来也只能说是中等水平，我的收入就更不用提了。我在日本随身都带着个计算器，看到东西都拿计算器出来按当时的人民币汇率算一下，算了后都会觉得自己很穷很穷很穷。
　　
　　从东京飞回上海用了2个小时（包括时差1小时）。在回上海的航班上，小林对我说：等后年春节的时候，和他一起再回趟日本，去北海道看看那里的冬天，尝尝在大雪里泡温泉的滋味。我和他在上海、杭州、苏州、南京玩了6天，最后在南京分的手，还是他直接飞回深圳，我直接飞回广州。
　　
　　这是我和小林一起时间最长一次的旅行，也是我生命里最快乐的旅行，毕竟开了很多眼界，也和小林一起度过了美好的时光，和小林的感情也更进了一层，所以这17天可以说是我和小林一起的日子里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待续……
　　

涵湄

二十、我和小林谈起了未来
　　
　　一年很快又过去了，年底又该回集团北京总部述职了。我都想好了，如果要调动的话，我坚决不调，如果上面坚持要调动，那我就辞职。然后到深圳去找个工作，和小林在一起生活。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广州分公司经理职务不变，不过长沙分公司经理职位也是我的，工资从3500升到5500，补贴、奖金、提成照2个分公司的标准，各拿各的，也就是拿2份的。很意外，因为我等于变相升职了。在整个集团的大中国区里，除了大区总监外，只有少数几个分公司经理能负责2个省的市场。虽然待遇高了，但是也意味着更忙了。同时我也知道只要我工作出色，大区总监的位置也可以觉得是在不远的地方了。春节后，我开始负责这2个分公司的业务了，那年是2001年，我29岁。
　　
　　由于工作关系，经常需要是广州和长沙2地跑，和小林见面的机会少了，不能象以前在每个周末都能见面了。不过，这时候，我们的感情已经很稳定了。在这期间，我和小林一起去了张家界和凤凰玩了一趟。在凤凰住的那晚上，我们住在江边的吊脚楼上，在窗边，小林从背后把我抱住问我：XX，你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我说：想过，趁我们现在都年轻，努力工作多挣点钱，以后我们可以自己开个公司做做中日贸易什么的，或者做其他的，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说：没有孩子你能接受吗？
　　我说：无所谓了，虽然是个遗憾，但是世界上没有事情有十全十美的，有缺陷的生活才是真实的生活。要得到一些东西，那肯定会失去另外一些东西。
　　他说：谢谢你为了我放弃了很多人都可以过的幸福生活，我会让你过上我力所能及的幸福生活，我也会信守我的誓言爱你一辈子，只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说：你以为有一纸婚约就能保证幸福吗？傻瓜！我和你在一起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虽然我们在中国和日本都不能进入主流社会，公开的爱，但是这不并不妨碍我与你之间的爱情。
　　
　　那是我和小林第一次谈起我们的未来。小林其实是个非常适合我的爱人，他可以象兄长一样照顾我，也可以象小弟弟一样在我面前耍无赖。我对他已经从激情——爱情——亲情了，唯一觉得遗憾就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我不能手挽手地和他一起亮相，只能我单独出席，或者他以我好朋友的身份一起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