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行长征游记 2015.9.2 阴 第153天 上八寨 8月31日徒步26.11公里 9月1日徒步21.26公里 9月2日步15 公里,累计徒步1805.1公里 黑水过去叫芦花,红军的芦花会议,就是在离县城2公里的上芦花开的,现在上芦花是黑水的新区,31号用了早餐,我就打空手走到上芦花去寻找芦花会议的旧址。 芦花会议的旧址在新区旁边坡上,也不知县政府是怎么搞的,连路标都沒有一个,问过去问过来还走了冤枉路,可见县政府对红军开会的遗址并不重视。我找到会议遗址的时候,大门紧锁着,邻居藏族大妈说,看门的老太婆进城去了,无奈只好在门口照了几张相。 芦花会议是指1935年7月21日至22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主要议题是总结红四方面军从鄂豫皖根据地到川陕根据地的历史经验和教训,以增强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团结和信任,实现两军会师后的统一行动。因为张国涛拒不执行两河口会议关于北上的决议,不满意军委副主席的虚职,从两河口回到杂谷脑后,召开红四方面军干部会议,污蔑红一方面军,挑拨两军关系,制造两军矛盾,提出要解决“组织问题”和“统一指挥问题”,还指使川甘陕省委提出这个问题,要求任命张国涛为军委主席。中央对拥兵自重的张国涛还有点奈不何,为了团结张国涛北上抗日,周恩来主动让出了红军总政委的职务,中央于7月18日任命张国涛为红军总政委,并且明确规定张国涛是军委的总负责人,这下张国涛的屁眼都笑圆了。当初,还有人提出让张国涛当总书记,毛泽东不同意,总书记就是一把手,让他当了一把手那还了得,和“明君”张闻天比起来,这个心怀叵测的张国涛要是当了一把手,就不知道要搞出好多事情来。 我回到酒店的时候,傅先生已经在楼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今天我们计划去晴朗乡,到晴朗乡60多公里,沿毛尔盖河往上走也是上坡,对傅先生来说,又是一个考验。 傅先生先走了,天空下起了雨,我背了包,上街买了吹风机,幽兰留给我那个吹风机坏了,衣服沒有干,吹风机是离不得的。接下来我又换了计程器的电池,买了阿坝地区的地图,还买了佛珠项链,好带回去送给爱嫂。想办的几件事都办妥了,便象打了胜仗似的,打着雨伞,愉快的踏上了征程。 离开黑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中午吃了干粮,走在路上我就考虑尽快坐上车到叉路口,从叉路口去毛尔盖方向不好坐车,因此我必须尽快坐车为下午到晴郎乡争取时间。 沒走几步,走茂县的车来了,上了车坐到叉路口,过了河,又是上坡。宏伟的毛尔盖大坝就在眼前,这个大坝把会合后的黑水河和毛尔盖河拦腰截断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湖,为下游的水电站提供水力能源。 上坡沒有走多久,来了个农村客运车,跑知木林线的,可以坐一段在隧道分路,坐上去开了约莫10分钟便下车了,售票员要收我20元钱,我说这么短的距离是不是收多了哟,售票员说他们是这个规矩,司机和车上的人也附和着说。在別人地盘上,我使不起法,迫于无奈,只好从了。这是不是就跟坐公交车上车两元一个道理,快到终点站了上车,也得投两元。 知木林隧道980米,沒有灯,只好打着头灯过去,穿过洞,又是沿着毛尔盖河往上走,沒走多久,又上来一辆去晴郎的农村客运,我上了车跟司机说走长征路的,坐到扎窝去参观沙窝会议旧址,吸取刚才坐车的教训,为了防止被敲竹杠,我问了只要5元钱才上了车。司机说沒有听说扎窝有红军开会的地方,我拿出刚买的地图,在车上怎么也看不清楚,本来早上我是跟傅先生说了的,我如果到不了晴朗就到扎窝,恐怕就这样认为扎窝有沙窝会议会址,自己把自己弄糊涂了。 到了扎窝,司机沒有收我的钱,我连声谢了,和刚才那个车比起来,就叫判若两人了。 下了车,向老乡打听,沒人听说扎窝有红军开会的地方,我这才拿出地图看,原来沙窝还在晴朗乡前面。 也不知傅先生走到哪里了,赶忙用微信和他联系,傅先生回复说到扎窝,我扭头一看,他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了。傅先生买了水喝,我让他先走了,到晴朗还有9公里,沒有车,我决定走上去。 刚走出扎窝,上坡时碰到三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骑一个摩托,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走长征,他们倒懂不懂的也有些懂了,说我好厉害,要搭我去晴朗,我赶忙谢绝了,我心想我哪里敢,拿我们重庆话来说,这些小孩就是半截幺爸,应该连驾照都沒有,纯粹是烧老汉的油钱出来兜风的,肯定不安全。 傅先生先到了给我发微信说住下了,20元一个人,好便宜。我6点钟到的时候,打电话傅先生沒有接,正东张西望,超市出来个小女孩带我去旁边的楼上,沒有电视机的三人间,里面堆了傅先生的行里,木楼板的过道和房间走起叽嘎叽嘎地响,太简陋了,这种小乡,只能将就了。 傅先生回我电话的时候,我们约好在街上见面吃饭,原来他和老乡吹牛去了,说是从印度过来个活佛,90多岁了,在毛尔盖的庙子讲经。 我们在兄弟饭店吃饭,炒菜的是个小师付,20岁都不到,结果炒的菜还不错,老板和老板娘回来时说,馆子是他们和小师付合伙开的,小师付虽然只有19岁,可是学过厨师的哟。老板娘三十多岁,听她讲大学毕业当村官的经历和她现在在茂县的大山上当乡村教师的艰难困苦,就象是在听美丽动人的故事,我便赞美她称得上最美乡村女教师了。 9月1号早上起来,在晴朗街上找不到吃的,只好在超市买了蛋糕吃。晴朗乡是黑水与松蕃交界的最偏远的乡,从睛朗到上八寨乡60多公里沒有农村客运车,傅先生可以骑上去,我就只有边走边搭车,这条路上的车也少得可怜,我已有思想准备,要是搭不上车,大不了用两天时间走到上八寨乡。 依旧是我先出发,离开旅店刚上完坡,又碰到昨天那三个小孩,这次是一个人骑辆摩托了,小孩又说送我,我又拒绝了,说我有计划,每天要走路的,小孩倒是好心,我只能心领了。 走到红军峡,一阵凉风吹来,感觉猛地提了精神,脚步也加快了,但还是要想办法搭车才行,于是见车就招,终于一辆越野车停下来,我说了情况,司机爽快的让我上了。司机姓张,也是藏族,他从黑水过来,到毛尔盖庙子听印度过来的活佛讲经,原来是我有福份,碰到信佛的善良的人了。小张说,他们想把活佛请到黑水去讲经,县里面不同意,说是怕安全沒得保障,这样一来又把藏民信众得罪了,是不是县领导有顾虑,因为那活佛是当年随达赖出国的。 出了红军峡,毛尔盖河的河床就被挖得乱七八糟的,自然风光被破坏殆尽,让人惨不忍睹。 今天我是搞清楚了的,我要先去的沙窝会议旧址,就在下八寨乡上去点一个叫德藏的村子里,到了德藏的叉路口下车,谢过小张,沿毛尔盖河支流往里走五百米就是沙窝会议旧址。一个草坪,一块刻有沙窝会议旧址的石碑,一栋紧靠山坡的土墙加木板相结合的旧房子,就这么简单。八十年前的1935年8月4日至6日,中央政治局又在这里开了三天会议,会议的仪程有两个,一是研究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合后的形势和任务,二是组织问题。说白了,又是一个扯皮的会议,张国涛继续为红四方面军在川陕打了胜仗退出根据地和到少数民族地区建立联邦政府辩解并批评红一方面军,又为不执行《松蕃计划》辨解,又以“提拔工农干部”为名提出增加九名红四方面军的人进入政治局,那不是存心捣乱是什么,政治局已有八个人了,张国涛想以多压少,那样不艄公多了打烂船才怪。会议分析了形势,坚持北上的方针,会前又决定放弃《松蕃计划》执行《夏洮计划》,并决定将红一,红四方面军混编,分成左,右路军,这一混编,却为后来的形势发展种下了祸根。 沙窝会议旧址的小门是锁着的,我想里面也不会有什么遗物,在草坪上吃面包坐一坐想一想也就足够了,展开想象,我也能感觉得到当年那栋旧房子里开会的紧张气氛,那场内部争论的激烈,以及那个折腾毛泽东他们,折腾中国革命的张国涛。 离开沙窝会议旧址的时候,傅先生还在爬坡喘气,海拔逐渐升高,蹬车当然吃力,照这情形,我要比傅先生先到上八寨乡了。 从沙窝会议旧址到上八寨乡九公里,因为是上坡,我也花了三个小时,乡里只有一家住宿,沒有电视看沒有WF还洗不了澡,都已经习惯了,这两天,我们是越走越偏远,因为当年红军就是这么走的。 9月2号上午和傅先生一起,打空手到7公里以外的毛尔盖寺庙去看红军毛尔盖会议旧址,顺便想看看活佛。 毛尔盖寺庙很大,除了有几坐金碧辉煌的庙宇外,就是些转经的廊道和钉有门牌号数的喇嘛的住所,这里有三百多个喇嘛,从小到大都有,俨然是一个喇嘛村,村里拜佛的转经的比比皆是。我不信佛,无法理解这些人,我在想,宗教应该是贫困和恐惧的产物,沒有了贫困和恐惧,宗教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让我搭车的小张说,这也是一种信仰,就象有信仰的党员不怕严刑烤打一样,喇嘛们甘愿过清贫孤寂的生活,信徒也坚信菩萨会保佑他们。 转了一圈,问了好多喇嘛,都不知道活佛在哪里,只好罢了。走到坡上面的讲经堂,才看见红军毛尔盖会议旧址的石碑和包含了毛尔盖会议内容的寺庙简介。 毛尔盖会议是指1935年8月20日召开的政治局会议,会后发出了《中央政治局关于目前战略方针的补充决定》,毛尔盖会议是两河口会议的继承和深入,是沙窝会议决定在川陕甘建立根据地的总方针下的具体调整,对提高红军广大指战员对北上路线的认识,克服张国涛的阻挠,确保北上抗日战略方针的实现,起了一定作用。 从7月21日芦花会议到8月4日的沙窝会议再到8月20日的毛尔盖会议,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中间政治局就开了三次会议,可见当时党内斗争之复杂。正是张国涛拒不执行《松蕃计划》,至使红军別无选择,走向草原深处,就象毛泽东说的那样,我们偏要走敌人认为不敢走的路,那条充满饥饿,恐惧和死亡的茫茫草原的路…… 爱山 2015.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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